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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跋山涉水个把月,三人辗转抵达昆明。
  林府上下闹烘烘地,为陆羽湄的平安归来大肆张罗。
  戴月眉见爱女归来,母女俩激动相拥而泣。
  哭哭笑笑之后,陆羽湄暂缓激动的心情,推开了母亲,转头向两个风尘仆仆的男人道:“你们可以走了!”
  哼,也不想想她能安然无恙的到昆明是谁的功劳。
  “女人,全是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赵审琦凝着眉宇,沉着脸色啐骂。
  “在下陪同姑娘奔波多日,赶路赶得肌肠辘辘,好歹也宰些鸡鸭鱼肉来祭祭五脏庙吧!”韩令铎立于堂外前庭,敛去一路上不悦的神色,亮出商人应酬的招牌笑脸。
  “说得也是。羽儿,多亏两位大爷护送你回来,你该留人家吃顿饭呀!”戴月眉拍了拍女儿荏弱的肩,含泪笑道。
  “是啊!只要两位大爷不嫌弃寒舍,就留下来多住几日,让林某好好款待。”林怀德笑哈哈的跨出前堂,方正大脸上净是喜悦慰留之意。
  “我们可是大宋之人。”赵审琦神情倨傲。
  哎!他这兄弟就是不懂收敛,老是放任刺眼的光芒外露,有时实在很惹人嫌。
  “怀德早也不是南唐之民。而且天下一家,何分你我?”韩令铎出声打圆场,故作热络的与来人交臂相拥。
  从商之人果真虚伪。
  “留就留……”赵审琦在接收到好友别具深意的凶狠瞪视后,不甘愿地咕哝。
  陆羽湄无心理会他们,与娘亲相扶走进内堂,一叙分别多日的思念之情。 ★ ★ ★
  在为陆羽湄接风的筵席上,戴月眉再度提出林、陆两家的婚约,林怀德认为理所当然,陆羽湄亦未发一语,但是圆桌旁另外两个不相干的人物可发飙了!
  “一女岂可配二夫?!”赵审琦用力的拦下碗,汤汁洒了一桌,怒气横生的大叫。“这成何体统!”
  “二夫?”戴月眉不解的皱眉。“羽儿是个未尚出阁的清白闺女呀!而且她和怀德是两家老父订下的婚约……”
  “清白?”韩令铎按捺已久的火苗也上扬了!“陆羽湄,你怎么说?”
  陆羽湄面有愧色,难涩的润了润唇,不安的开口,“娘,羽儿……羽儿已配不上怀德大哥了……”
  “什么?!”戴月眉清楚女儿的言下之意。被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教她忘了仔细的思考询问。
  林怀德的脸色暗了几分,沉吟半晌后,复释怀笑道:“羽湄,突逢变乱,能保全什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我必会遵从先父订下的婚盟,迎娶你为正堂。”林怀德秉承先人遗风,坦荡光明,心胸磊落,方一转念,即可体悟弱女子难抵顽强的苦衷。
  “怀德……”戴月眉感激万分,拥着女儿流下泪水。
  “怀德大哥,羽湄承受不起。”她真的配不上林怀德。她的心里早有别人。
  “羽儿,你在说什么像话?”戴月眉诧讶地望着女儿,泪花暂且被惊愕打住。
  “我不能嫁给怀德大哥。”陆羽湄轻语,但湛亮的水眸坚决。“羽湄愿一生长伴青灯古佛。怀德大哥另娶他人为妻吧!”
  “羽湄?!”林怀德揪绞着两道浓眉,阔嘴大张。
  “当然,当然!”韩令铎很满意地颔首微笑。“两位有所不知,陆姑娘的真命天子复姓慕容,单名一个──”
  “够了!”陆羽湄愠怒地斥责。“我与他已无瓜葛。两位宾客明日一早即可起程归宋,切勿在此叨扰。”
  哟,下逐客令啦!“你以为我们很想留下来吗?”赵审琦两臂交抱,嘲弄的翻翻白眼。他恨不得插翅飞回汴京,谁要留在这种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鬼地方!
  “不想就走。”陆羽湄全不客套,犀利的回了一句。
  韩令铎连忙压制住卷袖的兄弟,又陪笑的充当和事佬。“时候到了我们自然会走,陆姑娘不必费心赶人。”钊真是害人不浅,哪家的姑娘不爱,偏挑上脾气特硬特倔的火爆娘子陆羽湄,害他们兄弟俩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拿她莫可奈何。
  “什么时候?”陆羽湄咄咄逼人。她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与慕容钊有关的人事物,怕会轻易勾起她刻意埋葬的情感。
  “天机不可泄漏。”赵审琦阴阴一笑,很小人的吊人胃口。“也许很快,也许很慢,也许只是也许……”哈哈!总算让他逮到机会恶整这个女人了吧!
  韩令铎不得不摇头叹息,审琦的得失心太重,输不起。不过这点他多少也能体会,没有男人会高兴成为女人的手下败将──当然,钊除外。
  “羽儿……”戴月眉心头一团乱。饭后她得跟女儿好好谈谈,厘清混乱。
  陆羽湄内疚的望向居首座的男人,自责不语。
  林怀德也不得宁静,心里无限感慨。 ★ ★ ★
  夜深沉,明月皎洁,星光灿烂,田野间传出阵阵蛙鸣。陆羽湄顶着圆月,沿着田梗,漫步至林府后不远处的小溪。水声泠泠不绝,在蒙蒙月光下闪耀粼粼波光,她坐在溪边大石上,褪下鞋袜,一双纤细玉足浸入水中,顿感沁凉。
  慕容钊……慕容钊啊!他的名字在她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她告诉自己别想他、忘了他,但是……她办不到呀!他的影像已深深镂刻在她的心版上,如此铭心刻骨,教她怎么忘?怎么不去想?
  他已当上大宋的驸马爷了吧……现在他正与公主耳鬓厮磨、缱绻缠绵吗?一阵强酸妒意涌上心头,陆羽湄两手按住郁闷的胸口,觉得喘不过气来。
  闭上眼,泪水滑落两颊,她哽咽的想起那无辜的孩儿,无法相信自己竟残忍地牺牲他来挣脱慕容钊。她好残忍……
  抽泣之间,一道黑影无声息的罩住她荏弱颤动的身子,突有一阵长长的马嘶声划破阒暗的天际。
  陆羽湄心惊胆跳的回过头,看清来人,忽感一阵昏眩,不慎落水。
  一双钢铁般的手臂强而有力的捞起她。“羽湄……”这一声低沉的叫唤包含无数思念。
  慕……慕容钊?!怎么会是他?!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陆羽湄震愕的睁大美眸,红唇微放,说不出话来。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慕容钊紧紧的搂住她,似乎要把她整个人揉进他强健的躯体。“我想你想到要发疯……”
  “放……放开……我。”他搂得好紧,陆羽湄虚弱的抗议。
  拉开些微的距离,慕容钊低头深吻住她,像沙漠里干渴的旅人惊逢绿洲,他欣喜若狂的吸吮着瑰红美丽的唇瓣,带火的舌尖撬开编贝玉齿,尽情汲取女人甜美的蜜汁。他放纵的掠夺,野性的火焰顿时在下腹燃起。
  她挣脱不开他,甚至迷失在浓烈的亲吻中,不由自主地回应他,发现自己竟有点想念他的体热和碰触。
  在两人险些窒息之前,他离开了娇红肿胀的唇瓣,沿着雪白的细颈而下,双手解开她的腰带,大掌探进半敞的衣襟,隔着亵衣按抚巧挺的雪峰。
  “不……”陆羽湄炽热的喘息,软弱无力的推拒。他的吻、他的爱抚,又再度轻而易举地敲碎她以血泪筑起的砖墙,一点一滴的爱液在她的羞愧下释放,火红的春色云彩妖艳了她的面与胴体。
  不顾她微弱的反抗,在她的惊呼之下,他卸下亵衣的细带,顺势将她压在平滑的大石上,唇舌戏谑着粉晕的花红,灵活的舌尖如蝶般飞舞,轻啮着娇挺绽放的花蕊。
  他渴望着她!这女人不会知道他对她有多爱恋着迷,自她离去后的每一个夜晚,他紧绷炙烈得快发狂!印在他脑海里的身影无时不刻地烧灼着地,身体为她彻底发热,就像现在一样,血液被欲火滚沸,下腹强烈的悸动令他狂热的难以自己,只想与她亲匿的合而为一。
  陆羽湄娇喘连连,情火正热烈的焚烧她的身体,理智全然蒸发。她完全无法抵挡他狂野的激情,也只有放任自己陷溺,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正撩拨着湿暖的禁地,无数道热流自他煽情的撩动传来,击溃她所有的矜持。她难耐煎熬的咬紧下唇,朝他弓起了身子。
  他的唇沿着涨红的胸线一寸寸下滑,点吻着滑如凝脂的肌肤,单手俐落卸下她最后一件蔽体的亵裤,而后痴狂的吻上那勾人魂魄的女性私密。
  他轻吮着湿濡的花核,察觉到她无助的战栗,他满意又邪气的轻笑,存心要毁灭她似的,他以舌尖拨开了暖湿的花瓣,放肆的探进神秘诱人的湿窄小穴。
  他的猖狂教她如遭雷击般一震,随即逸出如泣般嘤咛。她要他!要他!
  不断涌现的甜液教慕容钊濒临爆炸边缘,他迅速褪下身上的衣物,捧起如丝缎光滑的臀,男性强悍的坚挺抵着泛热的柔软。
  “我爱你,你相信吗?”他喘着气问。
  如星般美眸怖满情欲狂潮,他在折磨她,不只逗弄她的身体,更进一步玩弄她的心。
  “不相信。”陆羽湄低应,沙哑的声音包含浓浓的欲望。
  “我为了你这个无情的女人辞官,你不能不信。”慕容钊强忍着欲潮嘶哑低吼。
  “辞官?!”陆羽湄倒抽一口气,她的身体既甜美又痛楚的燃烧着,晶钻的乌眸浮起一丝丝理智。
  “我拒绝了与公主的婚配。”黑眸中爱潮涌涌不断,他很努力的克制着掠取的欲望。“我不愿当大宋的驸马。”
  “你疯了!”她摇头,泪影摇曳,情感在体内、在心里横溢。
  “只因为我爱你。”慕容钊低笑,似乎在自嘲几近愚蠢的沦陷,却又是心甘情愿的堕落。“现在,告诉我,为了你放弃一切值不值得?”
  陆羽湄无话可说,微微起身伸手拉下他的颈子,激动的狂吻他,碱碱的泪水渗进了这个全心的吻。
  在接触到她完美的唇弧时,他以一记有力的冲刺侵占她,狂野的律动,一解多日窒人的情衷。
  一波又一波的感官震撼席卷而至,陆羽湄完全失了控制,紧紧地攀住他,在男人身下不住地呻吟。他紧密的充实了她,心魂与躯体迷失在狂喜的异色激清之中。
  点点星子灿烂耀眼,圆月隐于云后羞览火样的春光。夜已深,情正浓,交缠的爱侣在明月星光之下印证他们的爱情,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 ★ ★
  翌日清晨,陆羽湄偕同心上人向娘亲请安,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人同时也得到了林怀德的谅解,他肚大能容,更在林府为他们完成婚姻大事,慕容钊的两个好兄弟韩令铎与赵审琦则代表男方亲友出席──虽然两人心里都有些不甘愿。
  在林府逗留数日后,慕容钊带着妻子岳母辞别林家,与好友一同策马离去。
  离情依依,至交三人终须一别。
  “钊,你真的不同我们回汴京?”赵审琦慨叹的一问再问。原以为众人能一同北上,毋需分离,没想到……
  “再回汴京,恐招来不测。赵匡胤疑心若起,只怕会连累我慕容一族,这样我的苦心就全白费了!”慕容钊坐于马上,洒脱笑道。“更何况生于武人之家,征战沙场十多年,我也疲惫厌倦了。为一个时时猜忌防范自己的主子卖命,实在太不值得。”
  “那你准备朝哪儿去?”韩令铎知他已在前些时日把一切安排妥当,君臣互留美名。看好友去意坚定,他心知再也改变不了分别的事实。
  “往韶州去吧!”慕容钊已计划好一切。“韶州矿产之多,得好好利用。”
  “你比我还会做生意。”韩令铎闻言大笑,但朗朗笑声中仍可听见一丝伤感。
  “记得要常回汴京来看看。”赵审琦真封厌自己这副婆妈样──总而言之,都怪陆羽湄这个死女人!
  陆羽湄与娘亲共乘一骑,接收到男人凶狠的目光,她泯息恩怨的温婉一笑。
  “就此告别吧!”慕容钊眉一扬,旋转马身,缓步至妻子身旁。
  “珍重。”两名昂藏男子忍痛挥别。
  “珍重。”
  慕容钊一行人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层层翠绿山峦间。今日隔山壑,明日又天涯……两人颇有感触的相视一笑,驾马长奔,亦逐渐隐于蓝天深处,浮云一分为二,各自飘移,往各自的旅程踏去。

  Cat 扫描, Fanyou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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