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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如意客坊在T大校园附近,送梅之靖到学校后,剑影也不知道为何会开到这。
  坐在驾驶座,隔著墨黑的玻璃车窗,他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镜,锐利如鹰集的目光注视著那怀旧的日式店门,在午餐时间过后,人渐稀寥。
  照道理,他不该对这身分多所眷恋,“身分”仅是代表他,他是天地门之剑影,可是为什么……
  随著暮色带走了落日,红霞披上灰蓝的夜衣,不愿落入黑暗魔掌的街灯释放自己的光明,照亮了清幽僻诤的巷道。
  不知观察了多欠的他终于走下车,冷酷的面孔教旁人纷纷退避三舍。
  “欢迎光临。”纪艾伦痀偻的身躯弯腰一礼,亲切的笑容布满在岁月刻画的纹路上。
  红严的母亲是二次世界大战的中美混血儿,而父亲红金城是中日混血儿,因为混血的特征并不明显,外观跟黄种人无异。
  剑影点了下头,略低首进入门扉,冷而壮硕的体格与小而温暖的空间格格不入。
  他被引领到最里面的包厢,雅致柔和的布置给人仿佛置身家里的感觉。
  “老伴,刚刚那个人看起来好像是黑社会。”“老头,别瞎猜,人家说不定是纯粹来吃饭。”,纪艾伦回到厨房泡壶茶。
  老夫妇及客人间窃窃私语尽数流入剑影灵敏的耳朵,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想不听都很难。
  “客人,要点些什么?”纪艾伦返回,斟了杯茶搁到他面前。
  “你可以介绍吗?”聆听她慈祥温和的嗓音,他想像自己母亲的样子。
  “当然,我们这家店都是最道地的料理,不论中餐或西餐,还有日式料理可供选择,如果你是第一次来,我建议点我们的套餐试试。客人,请间你要点A餐,还是B餐?”
  “给我B餐好了。”差一点失态,不知生下他的母亲,是否也有那么温柔的声音?
  “你稍后,马上就来。”她回到厨房,“那一桌的客人怪怪的。”
  “你看我们要不要报警?”
  “没那么严重,就当他是一般客人就好了。”
  须臾,剑影点的套餐送上来,“请慢用,有什么事按旁边电话的o键就可以了。”她旋即退去。
  剑影慢条斯理的咀嚼这恬静祥和的气氛,不自觉时光的流逝。
  “老伴,已经快打烊了,那位客人还没吃饱。”红金城清扫著地板。
  “安啦!”纪艾伦心里也有点怕怕,一边收拾桌面一边瞟了眼专注在吃的剑影,细嚼慢咽得有点像电视上演的美食评论者,她压低了嗓音,“说不定人家是哪家杂志社派来的美食记者。”
  闻言,剑影差一点将含在口里的汤喷出。真佩服这对老夫妇想像力之丰富。
  “老板娘,这一共多少钱?”剑影走出包厢,正准备自外套掏钱包时,才发现外套放在车上,他就不假思索的走出大门,“我去拿钱。”
  “客人!”纪艾伦刚结算完,就见他大跨步出去。
  “那小子该不会想吃白食?”
  “我去看看!”纪艾伦追出店门,气喘如牛的追到他身边,“客人,一共是两百七十块。”
  藉著街灯的光线投影在写著车牌号码的地方,剑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躬身行个九十度礼,他自脖子取下玉观音金练子交给她,“我皮夹放在被拖吊走的车上,就用它暂且押在你这,过几天我会回来拿。”说完,他就转身从容离去。
  纪艾伦看著掌中玉观音的金练子在晕黄的灯影下散发晶亮的色泽,心中一阵错愕。
  “老伴,算了!才两百七十块。”红金城怕老伴发生意外,也赶上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惹上黑社会,破财事小,就怕连命都给赔上。
  “老头,你觉不觉得这条练子有点眼熟?”
  “你又来了!红严失踪了二十六年,如果找得回来早八百年前就找到,而且一条玉观音项练在每家银楼都有卖,又能证明什么?”
  “可是……”纪艾伦抚著温润的玉坠,内心百感交集。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红严了,去修车厂找他,修车厂里的人说他没下班就走了;到他家,他晚餐也没回来,餐桌旁围坐再多人捧场,舒欣还是感到莫名的怅然。
  “红严那家伙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飞虎见她落落寡欢,忍不住替她抱不平。
  “就是嘛!舒妹妹,那颗大石头不值得你喜欢,每天只知道往外跑,说不定是在外面种野花。”刀魅恶毒的落并下石。
  闻言,舒欣脸上血色倏失。
  “喂!你们说点好听的。”武阎没好气的瞪他们一眼,“既然吃饱撑著,就把碗筷洗一洗。”丢不丢人?吃她的还乱嚼舌根吓她。
  “不用了,我来收就可以了。”
  “那我先走了。”为宝贝玉手,刀魅首先开溜。
  “我也有事回警局了。”飞虎尾随其后。
  武阎看得直摇头,身为他们长官感到可耻。
  “阎,我晚上有课。”
  见文魁也是一脸心事重重,武阎困惑不巳,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见剑影走进屋子。“你总算回来了。”回看四目相接的两人,他识相的跟在文魁身后离去。
  偌大的空间变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清晰可闻,舒欣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正慢慢的直线加速鼓动,在他没有表情深沉的注视下,她试图打破窒人的气氛。
  “你吃过饭了吗?我先去把锅里的菜热一下。”她才转身,手臂就被他攫住,身子住后倾跌入他宽厚的胸膛,撞得他闷哼一声,“对……对不起,很痛吗?我帮你揉揉。”她蹙起忧愁的月眉。
  这原是灿烂甜美的娇靥,曾几何时光彩黯然被憔悴取代?是为了他吗?剑影喉头一紧像被人勒住似的呼吸不过来。该死的,他到底做了什么?
  颤抖的大掌迟疑的抚上她失去红润光泽的粉颊,罪恶感鞭挞他的心。
  “你还好吧?怎么脸色那么苍白?”舒欣握住他粗糙的大手,“你的手好冰,是不是感冒了?”她担心的小手轻触他的额,却被他使劲抓住。
  他俯下头覆住那错愕的樱唇,焦急的探入她口中以诉说他内心的惶恐不安。他不想失去她,这一刻,他承认他巳爱上她。他疯狂的拥住她,将她紧籀在两只铁臂中,恨不得揉入自己身体。
  她脚没办法著地,而他的嘴唇灼热的摩拿她的唇,倏燃的火焰像烧红的铁丝般刺穿她的身体,她感觉浑身比置身在热炉中还要热,下腹像有一团火似的烧烫她五脏内腑,而且还有块坚硬的突出物不停的冲击她大腿根部。
  直到背后触及冰凉的墙壁,她昏沉的脑袋才拾回一点理智,想到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冷落,一颗泪溢出眼角,淌在他温热的脸颊,浇熄了他的欲火。
  该死的,他在干什么?剑影放她著地,轻柔的拂去她的泪,暗哑的呢喃,“对不起!吓著你了。”
  谁知道她泪流得更凶,无声的啜泣抽痛了他的心,他低咒自己的粗暴和无礼,轻轻的搂著她,在她发际、额际、眉间落下一连串细碎的吻,最后来到她氤氲水雾的眼睛,长长睫毛悬吊著水晶似的泪珠,更显楚楚动人。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别离开我,不要让我觉得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舒欣紧抱住他。好喜欢、好喜欢他,喜欢到只想将他独占,只是他的愿意为她驻留吗?
  “傻瓜。”他吻去她恻怛不安的泪。原来害怕是会传给对方,如果老是害怕未知的事,就什么事也做不好,他该仔细考虑要怎样做对她才是最好、才能将伤害减到最低。
  “别对我太温柔,太温柔我会哭出来。”她吸了吸鼻子。
  “我的温柔只有对你。”深情凝眸,这算是他最露骨的告白。
  她心脏撞击著胸口,愕然瞠目,觉得整个人飘飘然像飞上了天。
  “我……我明天再做便当给你……”在他火热的注视下,狼狈的潮红布满脸庞,她女性的矜持总算觉醒,慌张的推开他,保持距离并口吃的找话掩饰困窘。
  “我去你公司拿好了,那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她羞赧的语气令他不觉芫尔,揽著她往外走。
  “不必了,我可以自……”接下来的话被吻封住,她羞不可抑的埋首在他刚强的胸膛,气喘吁吁。也许爱情路不好走,至少她又迈前了一大步。
  恶毒的秋老虎笼罩著台北盆地,几乎要榨乾柏油路地上的每一滴水,连行道树也被蒸晒得曲缩起叶子。
  舒欣坐在一楼大厅,与大楼警卫伯伯相谈甚欢,时间流逝,已经快下午一点却不见剑影踪影,她心情开始焦虑不安。
  “你男朋友该不会失约了吧?”连警卫伯伯都不抱希望。
  “不!他一定会来,也许是塞车或路上耽搁了。”她意志坚决。
  “小星星,你怎么还坐在这?”被美女簇拥去吃中餐归来的华杰生挑了挑眉,“该不会是你要等的人没来?这样不守时的男人你还等他干么?”
  “要你管。”她撇撇嘴。
  “嘿!我这是关心你。”华杰生咧齿一笑,帅气的拨了下刘海。
  “谢谢你的关心,我不需要,我觉得你身边的女人比较需要你的关注。”她好心的道,却惹来数道白眼。
  “杰生,别理她。”方雪丽的章鱼手紧黏著他,“下午还有大客户要来签约,我们得回去先做准备。”
  “对嘛,那么不识好歹的人,你理她做什么?走啦!”
  在八爪女们簇拥他离去后,舒欣的注意力被停在大楼外路边的红色拖吊车上走下来的巨大身影给吸引住。
  “红严!”舒欣高兴得飞扑到他身上。
  “小心!我身上都是油渍。”剑影举高双手以便褪下污黑手套,“等很久了吗?”
  她倒退一步,负手端详他黝黑的肌肤沁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烁,自然的取出口袋中的湿巾替他擦拭。
  他心窝凝塞著甜蜜的喜悦。从没有人为他付出那么多关怀,也未曾有人无怨无悔的爱他,她毫不保留的赤裸著自己的真心,坦率直接的望著他,让拘谨内敛、不在乎别人的他也不禁深深感动,是她春天般的微笑温暖轻柔的洗涤了他孤僻冷寂的灵魂;是她改变了他,发现自己原来也有感情、也懂得爱人。
  “谢谢!”他圈著她的腰,感激的浅笑不著痕迹溜上唇角细纹。
  “举手之劳。可以吃便当了,哎唷!糟糕。”她摸了下冰凉的饭盒,“我忘了用微波炉加热,我现在马上去弄。”甫转身,她就被他勾回身侧。
  “不用,热天吃冷的没关系。”取过她手中塑胶袋,他眯起眼,惦了惦重量,“你还没吃?”
  舒欣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人家原想等你来再一起吃。”她瞟了下表,“快一点半,我得回去上班。”
  “站住!”他粗壮的手臂箝制住她欲跑的腰身,“吃完才许走。”
  “呃……我等休息时间再吃。”她推拒著他,“迟到会扣薪水。”
  “那一点钱我给你,你给我乖乖的把便当吃完才许走。”他不容置驳的推她上拖吊车。依她认真工作的个性只怕等到休息时间时巳是下班。
  “可是你车子停在这会被拖吊。”“我这就是拖吊车。”吃饭皇帝大。
  “但是你晚一点回去修车厂没关系吗?”她迟到了不要紧,但她可不想再拖累他。
  “修车厂不用打卡。”
  “饭是早上装的,是冷的,我看还是拿回去热一下会比较好!”
  “闭嘴!吃饭。”
  闻言,舒欣只好乖乖的埋头扒饭。
  因为是早上做的便当,所以食物大致还算新鲜,不过,剑影还是把一些鱼类等不容易保鲜的料理挑去吃,这小小的温柔令舒欣窝心不巳。
  “这个我要,”连冷蛋也入了他大口,“这排骨给你。”他夹起大便当中的超大排骨放进她的小便当。
  “我吃不下。”她才解决一块而已。
  “吃不完再给我。”
  她还能说什么?心涨满喜孜孜,能在酷热的午后偷偷的与他在一起,即便吃的是冷掉的饭,她也甘之如饴。
  但快乐的时光易逝。
  “好啦!我真的得回去上斑了。”再摸鱼今天就得留下来加班。
  她收好便当,跳下车,旋身正要关上车门时,冷不防他大手挡下她的举动,倾身获住她两片玫瑰唇瓣,她心跳如鼓,猛然惊觉这是在大马路边,忙不迭推开他,娇喘吁吁,两颊红得似红蕃茄。
  “晚上再来接你。”
  她娇羞的颔首,窘得跑回大楼。
  目送她的身影,淡若轻风的微笑逐渐柔和了剑影脸部刚疆冷硬的线条。
  “没想到你男朋友只是个修车工人。”华杰生倚在茶水间门口。
  “关你什么事?”舒欣洗著便当盒,不喜欢他口气中那抹轻蔑鄙夷。
  “你们交往到什么程度了?”凭他风流倜傥,有家世背景,年少多金,和那黑手工人相比简直是天与地,她居然舍他而就那个工人阶层,“他的吻技如何?”他不怀好意的冷笑。
  “关……你偷窥我们?”她倒抽口气,不悦的瞪视他。
  “是你们太明目张胆,从楼上俯瞰一目了然。”他逼上前。
  “你离我远一点。”舒欣收起洗好的便当盒,想越过他回办公室却被挡了下来,一股浓烈呛鼻的香水味令她反胃。
  “他的吻有我……”他嘟起嘴凑上前,吓得她往后倒退。
  “你干么?这里是办公室。”看他放大的猪哥嘴脸靠近,她一步步往后,伺机准备跑到门口,结果甫一动,他比她快一步关上茶水间的门。
  “何必装圣女?你是想欲擒故纵,藉别的男人来引起我的注意不是吗?”
  “去你的,你以为你是谁?”男人只要有一点钱、一点权势,就目空一切得可笑,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加上一点姿色就狂妄嚣张变成衣冠禽兽,外表是人,内心已腐烂生蛆。
  “不许过来。”她将便当挡在身前,当作武器瞄准他。
  “通常女人说不就是要!”华杰生邪笑的闪过她扔便当的攻击。
  “是吗?”门边方雪丽手停在门把,被凌空飞来的物体吓一跳,幸亏有那冷沉淡漠的男子接住那物体,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小舅!”舒欣杏眼圆瞠,瞪视立于门口的两人中那卓尔不群为首的冷酷男子。
  “小舅?”方雪丽和华杰生张大了嘴,眼珠子快凸出来。
  “跟我回去!”不由分说,夏子龙拉过舒欣,撂下话,“我想我与贵公司没有合作的必要。”说完,两人便与身旁的男人偕同离去。
  “完了,每年十亿的广告案。”华杰生仍处于震惊状态。到手的鸭子飞了。
  “没想到宇神科技总裁那么帅。”方雪丽道出办公室内,所有因见到夏子龙而呆若木鸡的女同事心声。
  “小舅!别这样。”舒欣挣扎著,“我还在上班耶!”
  “从明天开始你不必上班了。”夏子龙一路拉她到电梯。
  通常广告宣传之接洽根本毋需他出马,他只是以公便私来探视欣儿工作情形,再加上对翔阳广告李慕凡的设计颇欣赏,才会有此行,谁知道会让他撞见这一幕,要是他再晚一步不晓得发生什么事。
  “夏先生,真是抱歉。”李慕凡微喘的追上,斯文白净的额渗出冷汗。“这件事我会禀告上级处理。”至于效果多大就不得而知。
  “是啊!李大哥人很好,他会帮我。”
  “做错事的人没资格开口。”夏子龙低沉的音量不大却迸射慑人的威严。
  这是小舅生气的前兆。舒欣咽了咽口水,噤若寒蝉的闭上了嘴。全家族敬重的长辈中,令她又敬又畏的就是小舅,也不知道为什么。
  李慕凡在电梯来到时也跟进,“我们不妨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他不卑不亢的流露艺术家自信的风采。
  “好啦!小舅。”舒欣怯生生的瞄瞄面无表情的夏子龙,拉了拉他袖子。
  “绍衡,将下午的行程延后一个小时。”夏子龙示意身旁削瘦尔雅的男子。
  “万岁,我就知道小舅最好了。”
  “就到如意客坊。”李慕凡提议。
  舒欣附和,“好久没看到红叔和红姨了。小舅,你应该尝尝红叔做的日本料理,我还打算等放假去向红叔学做菜呢。”
  “不可以随便相信陌生人。”夏子龙看她这样遇人都不设防的态度,担心迟早会出事。
  “红叔和红姨人很好,我们已经成为好朋友,就不算陌生人啦!”
  “那今天的事怎么说?”夏子龙眯起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那个姓华的也不是陌生人!”
  她知道要是答得不好,明天,不!马上就会被遣回老家。
  “那是意外。”舒欣小声的嗫嚅。
  “意外?”夏子龙声调变得更低沉,眼睛眯成细缝。
  “他……他是同事,而且是在办公室,那么多人在,他敢怎样,我就大叫。”
  “你以为叫救命就有用吗?”他轻细而低沉的声调几乎可冻结秋老虎。
  “再不然我会用你教我那一招,踢他老二、戳爆他眼珠子。”
  此言一出,原本掩口三人中不知谁冒出一声噗哧,换来夏子龙阴騺的一瞥。
  “我说错什么?”怎么小舅身边的帅哥一个面孔扭曲,一个浑身僵硬,似乎很难过的样子,好像在憋尿似的。
  “没有。”夏子龙撇撇嘴。真败给她。
  “那他们……喔!”舒欣恍然大悟,“我知道,你们是不是内急?”
  李慕凡顾不得形象的捧腹大笑,而被她指称的两人更是啼笑皆非。
  杜绍衡拍了拍夏子龙的肩,“我现在才知道你那么宝贝你外甥女,藏那么紧不让我们看一眼,原来她真的很宝贝。”说著,他又迸出笑声。
  见夏子龙微愠的横他们一眼,他们忍俊不住的笑得更肆无忌惮。
  “小舅。”舒欣依旧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初见他们三人,办公室室温降到零下三百度,本以为物以类聚,小舅习惯冷淡的与人保持距离,他们也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哪里知道冷漠竟是他们的伪装?
  “别理他们。”叮!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
  夏子龙率先走出电梯。
  舒欣勾著他臂膀,“他们没事吧?”怎么笑个不停,连李大哥也掩嘴闷笑不已。
  夏子龙走到一辆加长宾士旁,西装革履的司机已等在车门旁准备替他开门。
  李慕凡敛起笑容,“我开我的车带路好了。”
  夏子龙无异议,优雅的坐上车。
  而那两个笑到没形象的男子也先后上车。
  “你好,忘了自我介绍,杜绍衡。”
  “岩田耀。”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递上名片和友谊,让舒欣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和不知所措,“你们好,我叫舒欣。”绑小马尾的是岩田耀,瘦高留平头的是杜绍衡,她记住了。
  “别打哈哈了,我外甥女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岂不知这两个豺狼在打什么歪主意,“开车。”
  “小舅!”舒欣脖子升起热辣的椒红直窜发梢。
  “名花未有主,人人皆有机会。”岩田耀语含深意,跃跃欲试。
  夏子龙冷哼一声,“等你见到她的男人再说大话也不迟。”
  “小舅!”舒欣羞得巴不得此刻有大洞让她钻。什么她的男人?不过,听起来挺不错,那是否意味著小舅认同了红严?
  “想必那个男人不简单。”杜绍衡沉吟著,“该不会是你上次要我们调查的人?”
  这回,夏子龙连送他个白眼都懒了,阖上眼闭目养神,留下深思的两人及羞不可抑的舒欣。
  “我来赎回项练。”单凭一条处处可买的项链要找回亲人谈何容易?剑影早不抱希望,只是那条练子毕竟是他活了二十六载的回忆。
  纪艾伦和红金城一阵错愕,相视一眼。本就不冀盼剑影会回来,而她在见到玉观音便爱不释手,惦念无缘爱儿的心全寄托在玉观音上,怎舍得出让?
  “这位先生很抱歉,因……因为你久久不回来取,我们两个老糊涂就忘记把玉观音放在哪。”纪艾伦心虚的低下头斜睨了丈夫一眼,希望他帮忙开口。
  “搞丢了?”剑影挑起一道厉眉,胸口说不出什么滋味。
  “是啊!真对不住,要不然你说个数,我们愿意赔偿你。”红金城诚恳含歉的道。
  剑影摇了摇头,“算了。”既然找不回又何必留恋?早该抛弃过去,切断这奢求的牵系。
  藉由玉观音想在茫茫人海找回什么?说不定他父母早已不在人世。
  “这是上次饭钱二百七十块。”自皮夹取出二百七十块搁在柜台,他便转身离去。
  “等等,我不能收你钱。”纪艾伦急忙追上他。
  剑影却是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红严!”迎面而来的是舒欣惊喜的叫声。
  锵!纪艾伦手中的钱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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