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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所有的人都很意外,农夫和左攸然的交往已经超过了三个月的期限,他却迟迟没有提出分手的要求。
  花心浪子农夫会是真的爱上左攸然了吗?
  左攸然真的收服了浪子农夫吗?
  农夫会甘心为了浪子农夫吗?
  农夫会甘心为了一棵树而放弃座森林吗?
  左攸然也在极端矛盾的心情下度过了三个月,而她对农夫的感情并不能如她所愿地拔除,反倒是日益加深,让她为了抉择而育苦不堪,理智要她趁早离开农夫,另寻真正属于她的幸福,感情却要她继续留在农夫身边,痴痴地编织着属于他俩的天长地久。
  当初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以为自己可以在和农夫交往三个月后全身而退,从此摆脱他的纠缠,没料到自己反倒是在这短短的三个月里,赔上了一颗心和真挚的感情。
  她爱上农夫了。
  或许农夫也是爱拈花惹草的习惯,他还是会当着她的面回应陌生女人的挑逗、让她的心宛如被千万只蚂蚁啮咬般难受、痛苦,而她却还是爱他呵!
  是她让自己陷入这种两难的局面!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和农夫是不会有未来可言,虽然他此时未对她提出分手的要求,但是,还能捱多久?
  或许她在他的心中是比其他女人多了那么一点点份量,但是,能维持多久不变?一个月?三个月?但不会是一辈子。这就是她要的吗?他终究会离开她的。
  届时,她就能挥剑斩情丝吗?她就能潇洒的说再见吗?怕只怕她会越陷越深。
  即将沦陷的理智发出哀鸣――长痛不如短痛!
  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她也明白,只是明白归明白,要身体力行却是困难重重。
  战胜的感情却怂恿她赌那希望渺茫的未来――和农夫白头偕老,继续留在他身边。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和农分手吧。"昨天她找火蛇商量,火蛇如是说。
  "可是……可是我爱上他了。"多么讽刺!老天爷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来告诉她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
  "但是你并不快乐,"火蛇把左攸然的挣扎都看在眼里,很是心疼。"我是农的好朋友,看太多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从没有人能真正得到他的心,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真心。"
  她的心在颤抖。
  "从一开始我就不赞成你的计划,可是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也许是天意吧!
  火蛇忍不住又道:"爱一个人若只有痛苦和难堪,何苦为难自己呢……"
  爱一个人若只有痛苦和难堪,何苦为难自己呢!左攸然在心中反覆咀嚼这句话,不知不觉中已把车子开到夏火国际集团的大楼前。
  她躲着农夫三天了。
  去见他吧!去见他吧!去见他吧!感情如此怂恿她。
  一个压抑许久的渴望自她的心底窜出,瞪着眼前的夏火国际集团大楼,她才赫然察觉到自己想见农夫的渴望竟是如此强烈。
  她不由自主地把车子开进夏火国际集团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搭乘专属电梯直上农夫的办公室。
  当她回过神时,已经站在秘书小姐面前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农他在吗?"
  "呃……"秘书小姐似乎也没有料到她会在此时出现,神情有些不自然,"农老师他正在忙……"
  她先是一愕,随即转身朝农夫的办公室走去。
  "左小姐、左小姐……"秘书小姐的频频呼唤阻止不了左攸然的脚步,只好追了上去。
  左攸然来到农夫的办公室门前,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转身逃走,不想去面对现实,但是,她的尊严不许她落荒而逃。
  秘书小姐还想力挽狂澜,"左小姐,农老师他在开会……"若在以往,她可以将人直接赶出去或压根儿不必理会,可她是左攸然啊!
  农夫老师对她的态度不同于之前的女朋友。
  应该是在意她的吧。
  左攸然深吸了一口气,探手打开门。
  门内农夫仍坐在办公桌后,只是身上有个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性感女神跨坐在他身上,虽然视线被办公桌去了一大半,但是,那张情欲弥漫的容颜、口中不停地发出荡人心肺的声声吟哦,任谁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好事"。
  看到这幅景象,左攸然如遭电极般地愕立当场。
  农夫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转过头来,愕住了。
  是攸然?她怎么会来?而后脑中一片空白。
  "啊……嗯……不要停……"
  左攸然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攸然!等等。"农夫猛然回过神来。
  "农……我……"
  性感女神的软语呢哝已不能再引起他的"性"致,他的双手锁上不盈一握的腰肢,将身上的女人抱了下来,"抱歉,我有急事,你自己候办法解决。"说完后,他迅速地穿戴整齐,起身追左攸然去了。
  "对不起,农老师,我挡不住左小姐。"秘书小姐承认疏失。
  农夫脚下的速度没有停顿,旋即不见人影。
  办公室内的温度立即由原本的火热骤降,直逼冰点。
  自己想办法解决?这要她怎么解决啊?
  欲望未获得满足的性感女神错愕地站在原地,呆望着农夫消失的方向,脑袋里一片混沌。
  "攸然――"
  搭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他只瞧见左攸然改装过的老爷车以飞快的速度绝尘而去,留给他呛鼻的烟味。
  他立即就想到要开车追上去,可是浑身上下摸透,才发现刚刚匆匆忙忙追下来忘了拿车钥匙。
  唉!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就先别把她的老爷车修得这么会跑,这下可好了!他只能望车兴叹。
   
         ☆        ☆        ☆
   
  左攸然驾着车子极速地驶出夏火国际集团的地下停车场,远远地反农夫的身影抛在后头。
  农夫的花心已是标帜――一人她早就清楚的事实,为什么亲眼看见他和其他女人亲热的景象依然将她的心撕裂。
  她的心好痛好痛呐!
  在停红灯的空档,她瞥见旁边车子上的人正以怪异的眼神瞅着自己瞧。
  我怎么了吗?为什么这样子看我?
  她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我……我……哭了吗?"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
  那一幕景象像是烙印在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在她的眼前,清晰得刺痛她的眼、她的心,也成了促使她下定决心的临门一脚。
  红灯转绿之际,她胡乱地抹了抹脸后,才踩下油门。
  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心依然委痛、泪依然在流,但是,忍痛作出决定之后,她却有如抛开一块大石头般的轻松。
  从此,她又可以做回原本的自己了,是应该高兴的,但,为什么她还是想哭呢?
  盈眶的泪水一再的模糊了她的视线,任她怎么抹也抹不干。
  她索性把车停靠在路边,打开音响让High翻天的摇滚乐充斥在车内,就这样好好地、尽兴地大哭一场。
   
         ☆        ☆        ☆
   
  回到家时,农夫已经等在她的阁楼下了。
  瞧见他的身影时,她的心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还是在痛,但是她的心意已决,不会轻易更改了。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大哭了一场。这一个事实是在农夫的心口上狠狠地捧了一拳,让他喘不过气来。
  她若无其事地下了车,一如往常地询问他,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要上来坐一坐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出乎意料的平静,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嗯。"他跟在她身后上了阁楼。
  不若以往女友的大吵大闹,她平静得让他心慌。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倒了杯茶给他,也不赘言地导入正题,"三个月的时间到了,我们……我们分手吧。"眼前又开始凝聚雾气。
  分手?他愣住了,没有听错吧?"什么三个月到了?"
  她硬是将泪意给逼了回去,"我知道你和每一任女友交往的时间通常不会超过三个月,现在时间到了,我们也该分手了。"
  三个月……啊!对,自从和攸然交往以来,他压根儿就忘了三个月的期限之说,也打破了他对女人的耐性只能维持三个月的惯例,"是因为你刚刚看见的那一幕让你有这样的想法吗?"
  那一幕……泪水就快要滑落了,她赶紧起身去替自己倒了杯茶,就是不想让他瞧见她的眼泪。"不完全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他也想知道。
  从来没有女朋友主动跟他提出分手,左攸然是惟一的一个。是错觉吗?他仿佛瞧见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偷偷擦去眼泪,她喝了一口茶缓了缓情绪,才又恢复平静地转身面对他,"我想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和平理性地协议分手。"
  "如果刚才那一幕是主因,我可以解释。"他来不及深思,只是顺应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解释?他从不需要跟女人解释他的花心,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而现在他却想要跟她解释办公室里的那一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是怎么了?
  解释?她倏地笑了,笑容里尽是满满的苦涩,"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总不会说你们刚刚是在测试椅子的弹性吧!"如果她原本还有一些些不舍,也被刚刚那一幕之殆尽了。"而且,你也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什么。"
  "我看得出来你在生气、你明明很在意,为什么不听听我的解释?"他很笃定。
  除非她不他。
  听了解释又如何?他的花心是事实、他的背叛也是事实,她不需要再听其他的谎言,"我没有,我从来不高估自己的份量。"
  "你有权利对我生气,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而他背叛了她。
  曾几何时,他敢愿意给女人这个权利了?
  女朋友对他而言只是暖床工具吧!左攸然悲哀地想。"我想,我们离题了,此刻谈的是分手的事。"她提醒他。
  爱是充满在聚散离合之间,能相识即是缘份,纵使无法相守,也要好聚好散。
  他不想放开她,"如果我道歉呢?"
  "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她的心有些微软化了,差点又要往泥沼里跳,赶忙提醒自己子提醒他"她是最近刚出道的歌星吧。"心底被撕裂开来的伤口泊泊地淌出血来。
  他……他们认识多久了?关系又是从什么时候变得那般熟稔?一再告诫自己别管那不相干的事情,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即使事实像是锋利的刀刃在她的心上划出一道道的伤口。
  农夫不敢相信,她竟然那般决绝!
  该死的!他已经低头了啊!"没有转圈的余地?"
  她困难万分地摇摇头,"你不是我要的男人。"她多想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但是不行,那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终至万劫不复。
  "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他质问。
  "温柔、体贴、还有……专情。"她的要求并不多,她不需要多金、身份显赫却花心的情人。
  农夫或许是个完美的情人,却独独欠缺了最重要的一项――专情。
  "我……"他哑口无言。
  她要什么都可以,但是专情……他是点把握也没有啊。
  她明了地笑笑,眼神里有淡淡的哀伤,"你我都知道,你唯一给不起的就是专情,而那却是我最重视的。"
  "我如果不答应呢?"他冷冷地瞅着她。
  "放过我吧?"她是真的累了,心也已经伤痕累累了。"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要这样和我过不去呢?"
  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不想放开她。"我以为你是爱我的,告诉我我错了吗?"
  "你没有错!我是爱你的……"她激动地坦承,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
  但是那又如何?即便是她爱上他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她的眼泪让他心疼,他伸手想要替她拭去泪痕。
  基攸然却避开了他的手。
  他不明白,"既然你爱我,又为什么非要和我分手不可呢?"
  她以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故作坚强地道:"你给不起我要的专情和未来,我玩不起你的爱情游戏,最好的办法就是……还给彼此自由。"但是,只有天知道她作出这个决定有多么痛苦!
  "还给彼此自……由?"曾几何时,他竟也觉得自由这两个字很陌生。他不想答应……却又给不起她要的专情和未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难以抉择?
  左攸然的眼角还泛着泪光,却努力地扬起微笑,"对,我们好聚好散,即使当不成情人,将来也还会是朋友。"
  我们好聚好散……这句话向来都是由他口中说出来的,现在却是由基攸然对他说,多么讽刺啊!
  把农夫蹙着眉宇、踌躇不决的模样纳入眼底,她有股冲动想要收回分手的提议,她必须握紧双拳去抗拒那股冲动。
  看来他别无选择了,"好吧,我们分手。"
  心痛蓦地加遽,她几乎要承受不了,"谢谢。"她的音调里出现不稳的波动,泄漏了她的伤心。
  从此,她和农夫就是两条平行线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可是,她的心痛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
  她向他道谢就为了他答应跟她分手?农夫感到很是无奈。
  他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支票簿和笔来,当下开了张支票要给左攸然。
  她死命地瞪着那一张巨额支票,"这是什么?"
  "分手费。"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收、回、去。"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怎么了?"他有些纳闷。
  她不会要他的一毛钱,"把支票收回去,别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妓女似的让你包养三个月。"
  他有些生气,"另那样说你自己,我从没那么想过。"
  "那就把你的支票收回去,我不要。"她和他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钱。
  男女间的交往是你情我愿,没有该给谁分手费。
  看她如此坚决,他只好反支票放回口袋中,"我们……还是朋友?"
  "嗯。"左攸然噙着泪水漾起微笑。
  虽然结局不是皆大欢喜、虽然很无奈、虽然她的心好痛,她却很感谢上天让她爱过农夫,这一段日子以来的相处将会是她日后美好的回忆。
  她会、永远永远把它收藏在心底深处。
  她笑中带泪的模样让他的心拧成一团,"日后你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就来找我,知道吗?"他竟为了刚分手的前女友感到心疼!
  他有股冲动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呵护一辈子……吓!一辈子!农夫被自己心中突然浮现的念头骇着了。
  "你的女朋友会吃醋的。"吸了吸鼻子,逼回泪意,她的笑更形灿烂了,就为了掩饰伤心,不让他察觉。
  "我会记得找心胸宽大的女人来当我的女朋友。"他笑笑,胸口上却始终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地。
  她在强颜欢笑,"那可难找了,女人对于爱情都是很小心眼的。"
  他故作烦恼的样子,"这可怎么办才好?"
  一想到农夫很快就会交到新女朋友,她的心就越来越痛……
  馨菏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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