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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哥,你走桃花运了!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头一次认输,甘心排第二!”艾莉兴奋地抓着他的手臂嚷嚷。
  “你不必那么委屈,第一美女!他是个男人。”艾罗失笑回道。
  “什么?”艾莉的尖叫简直快贯穿他的耳膜,艾罗赶紧一手捂起耳朵。
  “男人也留长头发还送花给你。你有没有搞错!”
  “我也希望我搞错了。”
  方靖恩的美貌,任谁都容易雌雄莫辨。
  “还好他是个男人!”艾莉安分地坐回原位,皱着鼻子说。
  “怎么说?”
  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妹妹,老是异想天开,语不惊人死不休!
  “否则子莹就疯了,才刚戴上订婚戒指就被负心的未婚夫抛弃,她不杀了你!”
  艾罗不禁一笑,但一会笑容就自他脸上褪去,的确,在海芋田前见方靖恩的那一刹那,他当真有怦然心动的感觉,甚至是一见钟情的激动,他甚至对交往了快三年近来才订婚的女友都未曾产生过那样的悸动,还好他是个男人。
  “他是男人嘛……那更好!”艾莉又古灵精怪地转过身,看着他的大眼。
  “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艾罗瞥了她一眼。
  “哪有什么歪主意。”艾莉大声抗议,又迳自兴奋地说:“这么好的男人放在深山里种菜岂不糟蹋!我要让他的生活丰富些!”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艾罗忍不住笑她,“他哪是种菜,人家是艺术家,捏陶土的!”
  “那不是跟你臭味相同了!你不是最爱买那些泥巴做的鬼玩意?”
  艾罗真是受够她了,再有价值的艺术品,在她口中全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
  “你懂什么!总比你爱花钱买衣服好。”他笑着摇头。
  艾莉不服气地哼了声。
  “是是是!你有气质、我俗气,我懂什么?我比你懂男人!”
  这他可没话说,艾莉打从幼稚园就开始交男朋友,人气指数永远是涨停板,兄妹俩不论是外型、才貌样样出众,天生就有异性缘,然而艾罗一向谨慎保守,事业心重于爱情,对于从不间断的追求者,总是保持着礼貌且不冷漠的距离。
  他太明白女人接近他的原因,除了他的外貌,多半是为了他的财势地位,而子莹……,他突然觉得这枚订婚戒指是这样沉重,重得他握在方向盘的手都快失去了承受的力量。
  于公而言,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三年前,她到公司应聘成为他的秘书助理开始,就细心得体地帮他打理一切繁杂业务,是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的确有资格成为他这个未来总裁的第一夫人。
  于私呢!她是艾莉的学姐,以前在学校就十分照顾艾莉,艾莉闯了祸她也为她承担下来。爸妈也喜欢她,和她结婚,似乎是理所当然而且皆大欢喜。
  看着指间的白金戒指,他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地那么爱子莹,爱到非她不娶的地步。
  耳边艾莉的声音仍不间断地响起。
  “哎呀!不是哥哥走桃花运,难道是我吗?少强他是真的对我不错,交往的也够久了!但是有一个超级美男子在眼前,放着不用不是暴殓天物吗?”
  真是够了!什么暴殓天物的形容词都出来了。
  他忍不住推了她脑袋一把,瞪着眼笑道:“你还敢说我是负心汉,我看会红杏出墙的人是你!到时候疯掉的是少强,第一个惨遭灭口的是你!”
  “他敢!他要是敢我就甩了他,叫他欲哭无泪、跪地求饶!”艾莉瞪大着眼睛说。
  艾罗朗声而笑。谈起爱情他的确敌不过艾莉,但艾莉辉煌的恋爱史却不禁让他担心起来……方靖恩的魁力是无庸置疑,连艾莉都深深受他吸引,如果她真的又跟以前一样,把泰少强当玩腻的玩具一样丢掉,把目标转向了方靖恩,他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
  此时的艾家豪宅正要展开一场疯狂的派对。
  三层高的华丽大蛋糕摆在布满鲜花餐点的长桌上,满屋子的年轻人全是艾莉吆喝来凑热闹的男女朋友,当然也包括了艾业集团的同仁们。
  艾业集团的总裁艾铭更是整晚地笑不拢嘴,被不断前来敬酒的宾客灌得满脸通红,眼中尽是充满了对他这个人中之龙的独子无比的骄傲与满足。
  他的妻子唐亚芳也是一脸幸福神色,这一对宝贝儿女,可是她攀上枝头当凤凰的毕生杰作啊!
  独自躲在后院阶梯上抽闷烟的艾罗,却丝毫没感染到一室的热闹气氛。他闷极了。夜空缓缓飘下丝丝细雨,他的心情也随之烦躁起来。“艾罗,该切蛋糕了。”刘子莹柔细的声音响起。
  艾罗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烟雾弥漫了四周。
  刘子莹走到他身边坐下,纵然不喜欢香烟的刺鼻味,但只要是他的味道,她都乐意接纳。
  她今天的穿着一改平日朴素的上班族套装,换上了艾莉为她挑选的红色小洋装,及肩的短发也挽在后脑,鼻梁上的细金框眼镜将她一双深沉眼眸谨慎地掩藏起来。
  她算不上是个美丽的女人,即使化了装还是显得平凡,尤其和美艳野性的艾莉一比,她就像是一株衬托红玫瑰的小草,但她内在的心灵却是十分善良美丽,就像她为艾罗默默付出了时间和精力,不求任何回报一样,她手上的订婚戒指,似乎是她应得的报偿。
  “你是不是有心事?”她侧着头看他。
  “没有,只是不喜欢这种场面。”他又吸了-口烟。
  “可是以前……你还是会配合大家开心的,何况今天你是主角。”她幽幽地说。
  艾罗托着腮。这种应酬几乎每个礼拜都会上演一次,可他却不曾像今天感到如此厌烦过。
  “我没事,进去吧!”他捻熄烟头,拉着她的手起身进屋。
  两人才推开落地玻璃门,应声而来的彩炮缎带声轰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只见艾莉带头起哄捣蛋,存心让他不得安宁,连母亲也在一旁猛拉彩炮……他真被古怪的一家子搞得头都晕了。
  “还躲!还躲!大伙等着你切蛋糕呢!”
  艾莉拉着他到大厅中央。唐亚芳也靠近他身子,她身上的香味混着酒味让艾罗一时觉得昏头转向。
  “妈,你喝醉了!”他笑着揽住了母亲的肩。
  “儿子生日,醉了有什么关系!”
  唐亚芳和艾莉是家里一对活宝,她总爱吹嘘当年艾铭是如何打破门当户对的限制,硬是迎娶她这个只有高职学历的乡下姑娘。
  她一直是个可爱的女人,快五十岁的欧巴桑了,身材已和当年傲视群雄的黄金三围说再见了,但她还是保有一份纯真的赤子心,艾铭就是爱上她这副不矫揉做作的傻大姐个性,在世风保守的五○年代,家世显赫的父亲硬是坚持娶了这名在美发院当洗头小妹的乡下姑娘为妻。
  蛋糕切了,他终是逃不了又被抹了一脸奶油,大伙高兴了,只有他心情越来越糟,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躲到洗手间洗脸,仰起湿漉漉的脸看着镜子,方靖恩的脸竟突然出现在镜子里,他吓得一退,才看清镜中自己仓皇失措的神情。
  这是怎么回事?他心烦的理由……是因为他吗?
  在那宁静寂寥的山区,他只有一个人吗?他为什么会是一个人?他看来是那么孤单寂寞,连笑起来都有一份掩不住的沧桑,他的美丽又带着一份令人心疼的憔悴,他的苍白显得他的身躯是那样纤弱。
  原来他成天心神不宁、心情恶劣的原因是因为他,那只有一面之缘,却又让他无法放下心的“新朋友”。
  是的!他想交这个朋友,他想探进他寂静的世界,他为何一人隐居山头,他必须见方靖恩一面。
  一屋子震天价响的音乐带领着这群年轻人放肆狂舞。艾铭早就受不了吵闹上楼去了,厅内的秦少强抱着艾莉跳舞,唐亚芳也在一群男同事中摇摆生姿。
  艾罗悄悄推开门,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到后门,从后院的大庭院跑向自家车库。
  他的朋驰跑车飞驰离去的时候,刘子莹也出现在后院。
  她望着艾罗瞬间消逝的车影,心情坠入了谷底。
  这是她陪他度过的第三个生曰,他不曾像今天这样中途开溜。每次庆生会结束,他总是会送她回家,也许说的不是情话,却还是会让她感到十分幸福。
  艾罗怎么了?这三年来,她是这么努力的成为他的红粉知己。
  他怎么了?为什么连心事也拒绝开口。
  她宁愿是自己多疑,毕竟要得到他的感情太辛苦也太艰难,凭着一个女人敏锐的直觉,她着实害怕太出色的艾罗是平庸的她所无法掌握的。
  虽然唐亚芳总是安慰她,有一个女人像你对艾罗这么忠心了,艾罗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她自己,还不是以一个卑微的小女子嫁人豪门。
  可是那不同,唐阿姨有绝色的美貌,她没有任何外在条件足以和艾罗身边的花蝴蝶比较,所以她自卑、胆怯,就算已经订了婚,艾罗却没有进一步提出明确结婚的时间,让她一颗心永远悬在半空,艾罗甚至没对她说过……我爱你。
  “大嫂?”
  刘子莹回过头。
  艾莉站在落地窗前,一张娇容红润艳丽,她的光芒总让刘子莹自觉黯然惆怅。
  “你干嘛站在外面淋雨,大哥呢?”
  “他--还在洗脸吧!”她总是体贴地为他掩饰说话。
  艾莉呻吟了声便吆喝着她进屋。
  刘子莹缓步走回屋内,一颗心却始终系在可见不可亲的未婚夫身上。
  他……去哪里了呢?
  灰暗的夜空飘着绵绵细雨,整座宁静的山谷也显得忧郁起来。
  艾罗的车在木屋前停下,从车窗望去,灯还亮着,他心中莫名一阵欣喜。
  方靖恩坐在整齐的木桌前,桌面上摆满了半干的颜料。
  他应该专心为手上一只陶碗上色的,可是他已经发呆了半晌,怎么样也无法集中精神。
  意外响起的敲门声,唤醒他失神的思绪。他抬头看着大门,想不出此时会有谁来拜访他。
  大门一开,方靖恩整个人都呆掉了。艾罗浓密的黑发上濡湿了晶莹的雨珠,他那张洋溢着温煦笑颜的面容被滑落的雨滴映得发亮,方靖恩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还好你还没睡!”艾罗抹去颊上的水滴笑。
  山上的雨势比山下大得多,风吹来还带着沁冷的寒气。
  他看着立在屋内的方靖恩,只见他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麻衫,风一往里头吹的时候,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方靖恩只是一副不解的眼神看着他。却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艾罗小心翼翼地问。
  方靖恩这才回过神,显得有些尴尬;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脸色太苍白,他现在该是满脸通红。
  “没有……你为什么会来?”他问得有些傻气。
  艾罗的笑容在这寒夜里燃起一股暖意。
  “受不了家里太吵,逃出来的!”
  方靖恩垂下长睫毛,内心交织着欣喜与惆怅的矛盾情绪……为什么他要逃到这里?他是适合待在皇宫的,不该出现在这简陋的山里。
  “我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
  “我不需要招待!如果可以……”他看了看表,还不到十点,又抬起头笑着说:“我可以请你吃消夜。”
  方靖恩又是一愣。
  “今天是你生日--”
  “所以我请客!在生日这天能认识一个隐居深山的神秘艺术家,满有趣!你能陪我度过二十七岁这最后的两小时吗?”
  老实说,方靖恩非常感动,也非常害怕--感动他的真诚,害怕自己无以自制地沦陷在他的真诚里。看到他被雨打湿的脸庞,感到十分内疚。
  “对不起,让你淋雨了。”
  “去吃饭吧!我知道阳明山上有家野味餐厅还不错,我饿坏了。”他一迳保持着笑容。
  方靖恩总是无法拒绝他的盛情,而且事实上,他一整天什么也没吃,现在他还真觉得饿了,真的很想和他一起去吃顿饭。
  “好。”他点点头,终于露出一抹淡淡微笑。
  “等一下!”艾罗阻止他就要关上门的举动,体贴地说:“去拿件外套。”
  他--绝对是他遇过最温柔的人。
  在转身进屋的时候。他深深感动着,他必须按捺住胸口那份隐隐暗藏的悸动。
  他精神恍惚了一整天,努力想摆脱艾罗出现在他内心所引起的震动,他终究是败了!他无法抗拒艾罗带给他的吸引力,只能小心翼翼地与他建立起脆弱淡薄的友谊,只怕一不小心便跌入了万丈深渊,从此不见天日。
  眩目的灯海,把这间坐落于半山腰粗犷风味的餐厅,透显出一派庸俗市侩。
  他们选择到木棚搭成的露天阳台,眺望着山下灰蒙蒙的夜景。
  “你住在这里,应该对这很熟吧!”艾罗点起烟,又问了一句:“不介意吧!”
  他摇摇头,同时回答了两个问题。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快一年了……”方靖恩看着雨幕外的夜景。“我经常搬家。”
  “为什么?”艾罗十分好奇。
  方靖恩把眼光移向他的脸,露出一抹恬淡的笑。
  “我喜欢流浪。”
  艾罗的烟衔在嘴边,白蒙蒙的烟雾模糊了他醉人的眼,方靖恩不敢直视他,只选择看着他指上亮红的烟头。
  “你--没有亲人朋友吗?”艾罗的表情有些困惑。
  看得出他问得相当谨慎,深怕稍不小心就会伤了他的心。
  “那代表什么?”方靖恩竟然反问他。
  艾罗困惑的神情闪过一丝讶异。
  “是住在一起,表面上的嘘寒问暖,却企图把你绑在他们的世俗观念里,除了有血缘关系,事实上和你的人生一点交集也没有的人吗?”方靖恩说。
  他说来好象平静非常,却又字字语带犀利嘲讽,亲人对他的定义竟是如此……他话说得残酷无情,但说穿了似乎真是如此,艾罗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但世界上每个人都需要朋友,这是一个群体的社会。”他试着导正他的观点,也试着突破他的心理防线,因为他发现,他身上总罩着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冷漠,即使不具攻击性,却是严苛地将他自己囚禁在孤冷的冰窖中。
  “那是因为你一直生活在群体中。”他淡淡地回答。
  侍者送来丰富的餐点,暂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艾罗思考着他的话,体会不出他话中那股强烈的寂寞……,他无法想像一个年轻的生命为何选择远离尘嚣、安过度日,这是个现实的社会,可不是古代看破红尘就可隐居山林的社会,他完全无法理解。
  “你故意把自己弄得与众不同,事实上你很寂寞。”
  艾罗的眼神有一丝犀利,方靖恩有被刺痛的感觉,但他仍一贯平静地说道:“我承认我寂寞,但我没有刻意与众不同,我只是习惯了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愿意认识我?”
  艾罗问得直接,几乎快让他招架不住……方靖恩此刻脸上的笑容背后隐藏着苦涩的脆弱无助。
  “因为今天是你生日!”
  “过了今天,我们就不是朋友了?”艾罗的浓眉皱了起来。他一向是个有自制力、脾气好的人,但此刻他情绪却十分激动。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就是不想。
  “艾罗……”
  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瞬间让他一愣,激荡的心湖却被他声音中的无助抚平,霎时间艾罗只觉得一股心疼,难以形容的心疼。
  “我们不要再谈这些了,好吗?”方靖恩垂下头,默默吃起菜来,把心中的心碎和无助、悲伤细细咀嚼,尝到的全是苦涩的味道。
  艾罗不敢再逼他了,对气氛变得异常沉重、尴尬感到抱歉。他随意吃了几口,为方靖恩倒了一杯热茶,转移了话题。
  “那一天早上我第一次看到你,以为你是个女人。”他迳自笑了声,啜了口浓热的茶,身子生起的暖气趋走了些许夜晚凉意。
  方靖恩没有抬头看他,仿佛习以为常地应了声。“我知道。”
  “你知道?”艾罗扬了扬眉。
  “我从小就被当女孩子看。”他还是低着头吃饭,平淡的语气感受不到他此刻心境的变化。
  “那你还留长发?”
  方靖恩终于抬起头,一双像泛了水的莹亮黑眸闪过一道寒光,一闪而逝。
  艾罗敏锐地捕捉到,他立刻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我明天就剪掉!”
  “不,别剪!”艾罗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靖恩放下筷子,抽了一张面纸擦嘴,手捧着温热的茶杯。
  “有人告诉我一一把头发留长可以带来好运;我傻傻地留了,长发并没有带给我好运,只是让我多花了时间整理。”
  要他留长发的那个人在遥遥世界的另一头,他曾经挥霍他的青春年少与那人在异国共度一段浪漫幸福的时光,他痴痴为那人留下长发,但终究是留不住他背叛的心,受不住世俗的眼光与现实舆论,那个人--曾经那么爱他的那个人,还是选择了正常的婚姻,让他独自怀着破碎的心回到台湾,也自此封闭他不再轻易释放的感情。如果他愿意,艾罗多想成为他倾吐苦楚的对象,但方靖恩的眼神那么凄楚,他知道他不愿意对自己坦白的,艾罗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沮丧。
  “我很想了解你。”艾罗叹了一口气。
  你只是没接触过我这种人,会这么说只是一般人追根究底的好奇心作祟吧!方靖恩看着他心想。
  “我叫方靖恩。”他漾起的微笑像在安慰艾罗的挫折。
  艾罗轻笑了声,又点起了一支烟。
  “这我已经知道了。”
  “我二十四岁,捏陶土为业。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父亲再娶。我就一个人念书生活,我的朋友都在国外,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方靖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告诉他这些,但这些对艾罗来说一点也不够,或许只是想回答他一些真诚相待而己……方靖恩不愿进一步深究这其中有什么别的意义,或许这样自己比较可以自在地面对艾罗。
  “告诉我你的事。”艾罗漾起一抹淡淡的笑。
  “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方靖恩轻声回道。
  艾罗笑了笑,烟雾薰得他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他很清楚,在第一眼见到方靖恩时,他对自己造成的不只是困扰而已,他的心情完全被他摆布了,否则他不会这么冲动甚至可笑地像个思春少男一样跑来找他。
  艾罗盛满了热茶,举杯邀他。
  “我很想敬你一杯,可惜没酒。”
  “茶比酒更有味道。”
  杯口相碰的刹那,清脆的碰撞声仿佛敲震在艾罗胸口,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热气薄雾下那双璀璨动人的眸子,无言传递出一股狂烈激情,撼动他一颗狂跳的心。
  尽管面对方靖恩失措垂首的神情,怀抱的该是惺惺相惜之情,可艾罗却无法忽视在那一瞬间内心一闪而逝的感情和震撼……方靖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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